大年三十。寒风吹着九弟的单衣
他八岁的小身躯瑟瑟发抖
但他一直站在旮旯村口的风里
眼睛紧紧盯着空荡荡的山路
山路，弯弯曲曲地躲闪着他的目光
他看不到远方的城市
看不到城市里的车水马龙，人来人往

九弟是我同村兄弟的儿子
我的出现让他泪流满面
他披紧我的大衣，声音颤抖
他说，“四伯父家的电视里
人太多太多了，爸爸和妈妈
就在那人群里挤着
一直没能挤上回家的火车……”

我无语。一把抱起九弟
他却不肯随我回去
任由除夕的晚风吹散脸蛋上的泪水
眼睛却依然盯着山路
目不转睛地盯着山路
山路，弯弯曲曲地躲闪着我们的目光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2012.01.26