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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时间:2018-09-22 16:21:54
  • 楼主(阅:4857/回:0)不随流俗的道士诗人吴筠

       

    吴筠 [唐](?一778年)字贞节,中国道教名人,唐代著名道士。华州华阴(今属陕西)人。少通经,善属文。性高洁,不随流俗。因举进士不第,乃入嵩山,受正一之法。

    开元(713~741)中,南游金陵,访道茅山。后又游天台,观沧海,与名士相娱乐,文辞传颂京师。玄宗闻其名,遣使召见于大同殿,令待诏翰林。问以道法,答曰: “道法之精,无如《五千言》,其诸枝词蔓说,徒费纸札耳”。又问神仙修炼之事,答以“此野人之事,当以岁月功行求之,非人主之所宜适意”。

    天宝(742~750)中,李林甫、杨国忠用事,纲纪日紊,知天下之将乱,乃坚求还嵩山,屡请不许,乃诏于岳观别立道院。不久,安禄山欲称兵,又求还山,玄宗许之。既而中原大乱,筠乃东游会稽,隐于剡中,逍遥泉石,与李白、孔巢父等相酬和。

    代宗大历十三年(778),卒于越中。弟子邵冀元等私谥为“宗玄先生”。吴筠立意畅旨皆本“道”为根基,并不摄引佛学,保持着道家的传统特色,故深受后世奉道者赞赏,为研究道教义理的重要文献。这些思想与司马承祯的思想比较接近,体现了唐代正一道的理论水平,为研究唐代道教思想史的重要文献。吴筠著作非常丰富,然多亡于元初至元毁藏。

    吴筠举进士不第,又因性情高鲠,不耐沉浮于时,年十五即与同好者隐于南阳倚帝山。开元中,南游金陵,访道茅山,后东游天台。与吴筠交游者,多当时之名士文人,在剡中(即今浙江嵊县)与越中文士为诗酒之会,所著歌篇,传于京师。唐玄宗闻其高名,遗使征之,召见于大同殿。与语甚悦,令待诏翰林。

    唐玄宗曾问以道法,对曰:“道法之精,无如五千言,其诸枝词蔓说,徒费纸扎耳。”又问神仙修炼之事,对曰:“此野人之事,当以岁月功行求之,非人主所宜适意”。每开陈,但名教世务而已,间之微言讽咏天子,以达其诚,玄宗深重之,赐号“宗玄先生” (此据《玄品录》。《新唐书》本传云“弟子私谥为宗玄先生”)。

    天宝初,又召至京师,乃请隶道士藉,后入嵩山从潘师正弟子冯整齐受正一之法(此据权德舆《序》。《旧唐书》本传、《仙鉴》、《玄品录》均云依潘师正传正一之法,非是。按此时潘师正已故。),遂苦心钻研,尽通其术 [1]  。

    天宝十三年,进《玄纲论》三篇(见《全唐文》卷九二五吴筠《进元纲论表》),群沙门嫉其见遇,而高力士素事浮屠,共短筠于玄宗前。

    唐王朝自天宝中李林甫、杨国忠用事后,纲纪日紊。吴筠知天下将乱,坚求还茅山,累表不许,乃诏于岳别立道院。安禄山将乱,求还茅山,许之。安禄山攻陷两京,江淮盗贼多起,遂东入会稽,往来于天台、剡中,与唐代大诗人李白、孔巢父诗篇酬和,逍遥泉石间,人多从之。后隐居于杭州大涤洞,邓牧心撰《大涤洞天记 ·石室洞》引“郡志云:(石室洞)吴天师筠修炼之所,天师既尸解于宣城,指令门人藏书剑于此”。按吴筠藏书处即“白鹿山房”,实为一石空,宋代有“陆永仲、王元素、朱复常诸君相继于此得道”(《大涤洞天记、白鹿山房记》),不知曾于此得道书否?大历十三年,吴筠卒。

    吴筠之入道籍,在唐代士人中具有一定的代表性。政治抱负不得施展,又************高雅,不踏流俗,于是栖心道门,求得自身心灵宁静。他赞叹猿 “不犯稼穑,深栖远处,犹有君子之性” (《元猿赋序》),这与唐代走终南捷径以求仕宦的“隐士”们殆不可同时而语。但又与庄子消极厌世、不与统治者合作的人生态度不同,一有机会他便表现为敢于进谏的良臣,而高超世外,散作逸人的生活便反而成了参加政治活动的策略,这种生活态度和唐末深深影响政治的李泌有很大的相同之处。其结果是,隐而有名,进而有功,在集权力法律于帝王一身的专制社会,唯其如此乎?

    吴筠的著作很多。宋景濂撰《度人经 ·跋》云:“道家诸书,多寇谦之、吴筠、杜光庭、王钦若之徒所撰。”此说虽欠妥贴,但吴筠著述之丰及对当时和后代思想的影响则不可否认。应该说吴筠是被长期忽视的重要思想家。《旧唐书》本传即云:

    其《玄纲》三篇、《神仙可学论》等,为达识之士所称。 ……词理宏通,文彩焕发,每制一篇,人皆传写。虽李白之放荡,杜甫之壮丽,能兼之者,其唯筠乎!良好的文化素养,是吴筠影响当时思想界的基础,作为一个文学家,吴筠也应该受到后人的重视。吴筠一生著作非常丰富,可惜大部分多以失散。

    《宋史 ·艺文志》著录吴筠撰述书目仅有:

    《玄纲》一卷、《神仙可学论》一卷、《形神可固论》一卷、《著生论》一卷、《明真辨伪论》一卷、《心目论》一卷、《玄门论》一卷、《元纲论》一卷、《诸家论优劣事》一卷、《辨方正惑论》一卷、《两同十》二卷 (按:或即《太平两同书》。《宋志》著录五代时罗隐亦著有《两同书》。岂元初有两种《两同书》邪?)按《两同书》,今所见诸本文字略同。是书《崇文总目》、《郡斋读书志》、《遂初堂书目》、《四库全书总目》、《新登县志》均题罗隐撰。《新唐书·艺文志》小说类著录吴筠《祝融子两同书》,《直斋书录解题》引《中兴书目》亦云为吴筠撰。明《正统道藏》太平部收录《太平两同书》十篇,后有佚文,不题撰人,但《中国丛书综录》以其为吴筠作。中华书局八三年版《罗隐集》(雍文华校辑)收《两同书》十篇。不知孰是。今且列为吴筠的著作,以后有资料证伪,再作更易。

    明《正统道藏》收录吴筠著作仅有:

    《太平两同书》二卷,不题撰人,太平部伯帙;《宗玄先生玄纲论》一卷,太玄部尊帙,另有《四库全书 ·集部别集类·<宗玄集>》附;《神仙可学论》一卷,太玄部尊帙《宗玄先生文集》附,另见收于《道藏精华录》第七集;《南统大君内丹九章经》一卷,太玄部尊帙,另有《四库全书·集部别集类》所收。《宗玄先生文集》中还收有《神形可固论》、《心目论》及诗词赋赞等。《宋史·艺文志》所录《玄纲》一卷,《明真辨伪论》一卷、《诸家论优劣事》一卷、《辨正方惑论》一卷,今检明白云霁《道藏目录详注》,不见著录,别本是否收录,待查。

    吴筠著作多,思想博大精深。在本源论上,他承袭元气论的说法,又间以老子之自然道义。

    太虚之先,寂寥何有 ?至精戚激而真一生焉,真一运神而元气自化。元气者,无中之有,有中之无,旷不可量,微不可察,氤氲渐著,混茫无倪。万象之端,兆朕于此,于是清通澄朗之气浮而为天,浊滞烦昧之气积而为地,平和柔顺之气结而为人伦,错谬刚戾之气散而为杂类。自一气之所育,播万殊而种分。帐涉化机,迁变罔穷。然则生天地人物之形者,元气也;授天地人物之灵者,神明也。(《玄纲论·元气章》)“至精感激”是自然界最原始的运动,并由此产生真一,但“至精”和“真一”又是什么呢?

    天地不能自有,有天地者太极。太极不能自运,运太极者真精。真精自然,惟神惟明。实曰虚皇,高居九清,乃司玄化,总御万更,乾以之动,坤以之宁。

    (《玄纲论·真精章》)太极是元气寂然不动的状态,由于受到“真精”的第一次推动,便化生出万物,真精既是司玄化、御万灵的绝对实体,又自然无朕,亦即道,道是“造化之根”,又是“神明之本”,是绝对的精神主宰。从元气论出发,本来是补素的唯物论。

    (《玄纲论·畏神道章》)夫心者神灵之府,神栖于其间。

    心就是在特定状态下神特殊的存在或居所,而神则是心的本来面目,符合现代精神学。

    关于性和情的问题,吴筠的论述亦本之于元气论,他认为人性的差别源于先天所禀之气不同:

    禀阳灵生者为睿哲,资阴魅育者为顽凶。 ……,或善或否,二气均合而生中人。

    (《玄纲论·天禀章》)

    分人性为三类,这对后来韩愈、李翱的 “性三品”说有很大的影响。既然人性之善恶、臧否是由先天之气禀所决定的,又为什么要宣教布道呢?答曰:

    玄圣立言为中人尔。中人入道,不必皆仙,是以教之先理其性,理其性者必平易其心,心平神和而道可冀。

    (《玄纲论·长生可贵章》)

    禀戾阴之气的人,其顽凶之性不可移易, “犹火可灭不能使之寒,冰可消不能使之热”;禀纯阳之气的人,自然睿哲惠和,与道冥一;只有中人是可以而且必须教化的,“中人为善则和气应,不善则害气集”,教于是立焉。

    吴筠又将性和情对立起来,认为 “性本至凝,物感而动”,外物感应寂然不动的性,便产生了情,情悖于道,任情则逾远于道,此即所谓“性动为情,情反于道,故为化机所运,不能自持也”(《玄纲论·性情章》)。既然“情动性亏”(《玄纲论·长生可贵幸》),而情动又是由于外物感应,那么损性背道的根源是否是外物呢?吴筠又进行了一番玄妙的思辨,而最终将根源归结于“我心”,他说:

    我心不倾则物无不正,动念有属则物无不邪,邪正之来在我而已。

    (《玄纲论·虚明合元章》)

    这就证明了加强自身修炼、学道登仙的可能性。全自身之性是学仙的第一步,此后的进程是:

    性全则形全,形全则气全,气全则神全,神全则道全,道全则神王,(疑作正),神王则气灵,气灵则形超,形超则性彻,性彻则返覆流通与道为一,可使有为无,可使虚为实,吾将与造物者为侍,奚死生之能累乎 ?

    (《玄纲论·同有无章》)

    性、形、气、神、道迭次净化,最终达到不死长生的境界,而且 “动寂两忘而天理自会”。但在“全性”的过程中又不能有意识地摆脱外物影响,“道不欲有心,有心则真气不集;又不欲苦无心,苦无心则客邪来舍。在于平和恬澹,澄静精微,虚明合元,有感必应,应而勿取,真伪斯分”(《玄纲论·虚明合元章》)。总而言之,苦无心还是有心,还不能与道契冥合一,当以“委心任运”,归之自然。

    吴筠的社会政治思想亦采撷多途,主之以道,辅之以儒,而又兼以法家术势的思想。其《太平两同书 》,从理论上反映了中国封建社会历代统治者内法外儒的政治策略。在《玄纲论·明本末章》中,他强调道家倡自然无为是崇本,儒家尊仁义道德是求末。但在“浇季”替代了淳古之后,便不能死守着自然无为。如果主明而自然无为,当然天下理;但主昏而又自然无为,那就是昏庸,必致天下大乱。天下乱,统治者无所逃其罪责,他说:

    夫万姓所赖在乎一人,一人所安资乎万姓,则万姓为天下之足,一人为天下之首也。然则万姓众矣,不能免涂炭之祸;一人尊矣,不能逃放戮之辱。岂失之于足,实在于元首也。

    (《太平两同书·损益第三》)

    如果统治者厚赋敛、烦徭役,损万人之性命以益一身之爱好,欲己安而不念及人安,恐人乱而不思己乱,那就愚不可及了。吴筠袭用唐太宗的说法,将君和臣民的关系比作舟和水,水能浮舟亦能覆舟,臣民能辅君亦能危君。吴筠的这番论述在当时无疑有深刻的现实意义,唐玄宗当政晚期,被表面的经济繁荣陶醉,荒于酒色,朝政一任李林甫、杨国忠奸佞之徒处断,正是主昏而自然无为,后果有 “安史之乱”。吴筠虽栖遁山林,但他对政治时事的真知灼见,安可以其隐逸而泯于世乎!

    再举一个例子以说明吴筠兼采法家术、势的思想:

    夫家同 (当作国)之理乱,在乎文武之道也。……然则文以致理,武以定乱,文虽致理不必止其乱,武虽定乱不必适其其理。……然则文武者,理国之利器也,而盗窃者亦何尝不以文武之道乱天下乎?故章邯以军旅而分秦地,田常以仁义而纂齐国,则有理不能无其乱,唯人主之所制也。……故圣人不得文武之道不理,贼臣不得文武之道不乱,非文武有去就之私,盖人主失其柄也。

    (《太平两同书·理乱第六》)

    家国之理固因文武之道,乱亦因文武之道,关键在于文武的权柄掌握在谁的手里。这异于老庄隳智惠而近申韩明法度之说。

    吴筠的一生基本上可以归结为两件事:其一、学道修身;其二、助君理国。吴筠在修炼方术上没有太多的阐发,只是从理论上论证神仙可以学得,这方面可以参看其《形神可固论》、《神仙可学论》及《心目论》等著作。他认为求仙不得的原因除前已叙述的气禀外,还有七种弊端:一、不知形与性的关系以守形全性;二、对仙道信心不足,不知道固无穷,仙亦无限;三、 “强以存亡为一体,谬以道识为悟真,云形体以败散为期”,这基本上是针对释氏之说;四、贪求名利,“悦色耽声”;五、强盛时为情爱所役,班白后伤残未补,唯有慕仙之名而无契真之实;六、“汲汲于炉火,孜孜于草木”,是弃本务末;七、虽“身栖道流,心溺尘境”,外邀清誉之名,内蓄奸回之计。不克服这七个方面,求仙无望(见《神仙可学论》)。又,吴筠规定学仙的次序为:

    始于正一,次于洞神,栖于灵宝,息于洞真。皆以至静为宗,精思为用,斋戒为务,慈惠为先。 ……然后吐纳以炼藏,导引以和体,怡神以宝章,润骨以琼体,皆承奉师诀,研味真奥,则气液通畅,形神合同,不必金丹王芝可俟云耕羽盖矣。若独以嘘吸为妙,屈伸为要,药饵为事,杂术为利者,可谓知养形不知宝神也。

    (《玄纲论·学则为序章》)

    强调 “精思”、“至静”,颇似司马承桢“坐忘”、“主静”之说,以加强自身修养为主,而不孜孜于外丹之烧炼,对后来内丹理论的渐趋完善有一定的影响。学者每论道教由外丹向内丹的转化归之二因:一、外丹资费巨大,不得普遍影响于世;二、药物学上的错误,在实践中往往致人殒命。这无疑是忽略了内丹学说之思想方法源流。

    总之,吴筠既是唐代著名的道教学者,又是唐代重要的思想家。研究道教史必须注意,研究思想史亦不可忽略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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